薛洋怒火中烧。
他早就听金光瑶说上官云身受重伤,顾剑被派往战场坐镇中军,身边只有那只见鬼的傻鱼照应。
薛洋早就想过去,偏偏一个两个不知道吃了什么药,就是不肯放他过去。
叩叩,有人敲门。
薛洋心头一股邪火升腾而起,看也不看随手一抓就丢了过去:“滚!”
门外立刻安静下来,薛洋翻了个白眼,刚要翻个身,就听门外熟悉的声音响起:“为父连日来操劳国事,好不容易闲下来连夜赶程特意来看你,你竟这么对待老父亲?为父心好痛!”
薛洋不敢置信的回头,单手用力矫捷的翻身下床,鞋子都没顾上穿,猛的推开门。
多日来因禁制不能打开的门轻易就被推开,上官云面带笑意,就站在他眼前。
上官云伸手想要抱一抱薛洋,薛洋眼眶却立刻红了,他猛的后退几步:“你说话不算数!”
“唉?这可就冤枉为父了。”上官云哪不知道薛洋这是记恨他不肯接他到自己身边?
“当日我们说好了,为父忙完就来接你回家。为父这不是来了?”
“你说了两天的!”薛洋固执的伸出两根手指头到上官云眼前:“我等了两天又过两天,两天后还是两天,你就是说话不算话!你是个大骗子!我以后都不会信你了!!!”
“哎呀,为父也没想到豫章会出这么大的事情的嘛!”上官云从腰间摸出折扇打开摇了摇:“全体公职人员殉职,为父岂能一走了之?”
“我不管!”薛洋叉着腰质问上官云:“你就是觉得我不重要!”
“好吧,为父错了。”上官云顺着薛洋的话说:“那你要怎样才能原谅为父呢?”
薛洋眼珠转了转:“你发誓,你会陪我们一辈子!是我们的一辈子,不是你的一辈子!”
“这个——你也知道,人都有生老病死的嘛是不是?”上官云打了个哈哈:“为父可以答应你,为父活着一日,就陪你们一日,好不好?”
薛洋敏锐的察觉到他话里的意思,心底蔓延出绝望很快就从眼眶里流了出来:“你是不是、是不是要死了?”
上官云微眯双眼,心底感慨了一下薛洋这敏锐的直觉,手上却一下不停直接重重弹了一下薛洋脑门:“你就这么巴不得老父亲走?”
上官云伸手将薛洋夹在胳膊底下:“几日不见,真是越发欠收拾了!”
一声打到皮肉上的脆响在屋里回荡,直到臀部的痛感传到大脑,薛洋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上官云像收拾不听话的孩子一样给揍了。
上官云打了一下就松开了,薛洋整个人呆愣愣的趴在他腿上一动不动,心底说不清是委屈还是难受,泪一直往下淌怎么都停不下来,从一开始无声落泪到后来放声痛哭。
顾剑来时就听到薛洋的哭声,走到门口,看到这样心中猜测出部分原委,忍不住叹了口气。
薛洋一直哭到累了,趴在上官云腿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。
上官云将人抱起来放到床上,顾剑悄无声息站在他身边,压低嗓音:“父亲,已经处理掉了。”
那些将士们的尸身都被烧成骨灰,留待回京后供奉到纪念堂。
上官云点头:“明日出发回京。”
一切尘埃落定,也是时候回去收尾了。
吴宪带着鄱阳县百姓恭送上官云离去,浩浩荡荡的队伍,一把把万民伞遮天蔽日。
百姓们安静的等在道路两旁,跪送上官云离开。
燕京城,早就接到消息上官云今日到京,金光瑶率领文武百官出城欢迎。至于皇帝,自从将朝政交出去后神龙见首不见尾,早不知钻到哪里胡闹去了。文武百官对此见怪不怪,有太子坐镇足够了。
“太子殿下!王爷一刻钟后就到!”前去打探消息的小黄门撩着袍子满面欢喜一路小跑,将这个消息送到正站在城门口翘首以待的金光瑶耳边。
金光瑶身着衮冕,通体无暇的白玉串成的旒垂在眼前,影影绰绰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“辛苦了。”金光瑶原本肃穆的脸上浮上一层喜色,唇角微微上扬,转身轻快的走下城楼:“父亲劳苦功高,孤亲自去迎。”
金光瑶一动,文武百官也不得不跟着一起动。
林木秋老远就看到了,立刻策马来到上官云车架前:“王爷,太子殿下亲自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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